人物20西蒙德波伏娃
文/金星
图/网络
钱钟书在《围城》里说,法国人的思想有名的清楚,文章也明白干净,但是他们一做起事来,就混乱、肮脏、喧哗,不恶心死你也吓死你。这话简直是为波伏娃和她周围那一帮吃文化、排思想、就是没廉耻的文人们量身定做的。
波伏娃生在年,她老爹是个律师,惯于拈花惹草,老妈是主妇,刻板无聊,全家奉天主教,是可以晒干了做标本的中产阶级家庭。小波波是长女,妹妹没出生前她狂有优越感。虽然早熟,她早年的生活还是循规蹈矩的,饱读名著,是满脑子性幻想的理论高手,却连个二垒的实践都不敢来。部分原因也在于,波波长到青春年少时,沮丧地发现自己不是一美少女。
作为某种心理补偿,她迷上了一个同龄可人儿,闺中密友冉冉(或译“扎扎”),一个精灵古怪的天使。两人从十岁相识起,一直亲密如连体,不离不弃。直到她们上大学,冉冉认识了波波的同学梅洛·庞蒂,开始搞疯狂的异性恋。庞蒂同学日后大有出息,是现象学哲学的大牛,不过彼时他被认为来路不体面,是老妈趁丈夫远游之际跟别的男人偷着制造的,而冉冉的妈比波波的妈更保守,为这死活不答应小情侣的婚事。冉冉心痛到发疯,得了脑膜炎,竟在20岁盛年就夭折。
冉冉的死,让波波警醒,她明白看到虚伪的中产阶级伦理压迫下女人可能的下场——不是像老妈,便是像冉冉。不过一开始她并没决心做叛逆,还梦想嫁给自己仰慕的表哥,生几个小活蹦乱跳的小崽子。问题是,绣花枕头的表哥嫌波波没丰厚的嫁妆,为了少奋斗30年而娶了一个富家女。这下羞辱得波波彻底绝望,在此当口上,她遇见了萨特,一个身高只有厘米、穿衣服破破烂烂、斜眼的愤青小子,于是就走上了女愤青的不归路。
波波大学读的是法国高师,入学考试极难,一旦进去就到了养太爷的地方,拿国家高补助,吃饱没事就谈恋爱打架磕药闹革命,这些全干过一遍还无聊就思考哲学问题,是以几乎所有法国思想界牛人都出在这里。波波智力超群,入学考试第二(第一是斜眼男),哲学教师资格考试第一(第二是西蒙娜·韦伊,这是一位真正的圣人)。毕业后,波波先后来辗转几个城市在中学里教书。
波波的教师生涯,仿佛两部电影的混合版本。作为职场新人的时候,她被一个同事老妇看上了,于是上演《丑闻笔记》,人家百般勾引,差点霸王硬上弓,波波就是不从——不是她道德标准高,而是审美标准高。事实证明,无论男人女人,波波只跟比自己更年轻更俊美的猎物上床(除了最初两年,她跟斜眼男在几十年中没有性关系)。等波波几年后顺利成长为饥渴中妇,她带的高三毕业班美眉云集,正是搞《恋恋师生情》的好所在,先后有好几个妞儿着了她的道。
首先撞上门来的是俄籍犹太裔美少女奥尔加,波波对小奥很着迷,觉得她身上有冉冉的影子。恰好小奥是问题少女,念大学后挂科无数,她的工程师老爸气昏了,勒令她退学。小奥怕了,向波波求助,波波一见机会来了心花怒放,亲自去游说小奥的父母,可怜的二老以为波波为人师表,就把女儿在法国的监护权交给了她。波波把小奥接来家里住,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,耳鬓厮磨。不过小奥对波波不感冒,两人似乎还没上手,斜眼男就来插了一脚,硬生生把小奥给抢走了。须知小奥当年才十七八,豆蔻梢头,如花美眷,似这般都赋予斜眼变态男。更离谱的事儿还在后头,小奥跟斜眼男折腾了一段时间,嫌他床上没用,爱上了斜眼男一年轻英俊的学生(到底年貌相当才对),而波波不知道出处于什么心理,跟这男学生也来了一腿,四个人的关系乱成一团。最后两只年轻的醒悟,跟变态起家的玩,占不到便宜!于是小奥和男学生结婚了,绝的是波波和斜眼男都跑去当证婚人。
说斜眼男变态一点也不委屈他,你看他阁下大厚本子的《存在与虚无》里,写到性虐待一节时多么high就明白了。小奥结婚后,他还搞上了小奥的妹妹,又一个鲜嫩无辜的少女!波波这边也看上了另一个,比安卡·郎布兰,她在莫里艾中学的学生。小比安卡热爱哲学,对波波由崇拜到爱慕。波波这次行动快狠稳准,在小比毕业会考之后就带她去旅行,在一个简陋的旅馆里办完了女女之事。当然,这块羔羊肉最后还是被斜眼男抢去了。
讽刺的是,有一个真正爱波波又不买斜眼男账的女孩,波波对她却是绝情的。这女孩叫丽丝,波波的另一个学生,骄傲不逊,风华绝代。丽丝爱老师,真是爱得疯狂。两人最甜蜜的岁月恰好是二战沦陷期间,丽丝想尽办法呆在波波身边,常常故意拖延过每晚的宵禁时间,这样就可以睡在波波家。甚至两人闹别扭,丽丝被波波赶出来,她也可以守在门外整整一夜。等战争结束,斜眼男从战俘营回来,丽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,波波开始疏远她。斜眼男偶然情况下见到丽丝,眼睛刷一下就亮了,又想搞他乐此不疲的“三重奏”,丽丝可不傻,断然拒绝——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,姑奶奶可要维护人类进化成果!
丽丝的妈知道波波的事,开始也没放心上,后来丽丝被波波甩了,先后交过两个男友,一富一穷。看女儿跟穷小伙同居,丽丝妈受不了,来求波波:你的话这死丫头最听了,能不能劝劝她,让她还跟以前那个富家公子好啊,嫁人可不能跟穷光蛋!波波当然不答应,丽丝妈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,她向校方捅破波波引诱女学生的事,于是乎,波波被开除了。这下两人彻底玩完。
丽丝革命到底,后来虽然嫁了个美国丈夫,但女情人不断。她也一直深爱波波,在她去世后一个月,波波还接到她寄来的生日蛋糕——那是丽丝死前两天为波波做的……
波波晚年,又一个女学生进入她的生命,被她收为养女(法国的民事收养是最藏污纳垢的关系),她声称这段关系是“美好的事情”,不过不承认“情同母女”的说法(恩,波波的岁数都够当人家姥姥勒)。这个美眉直照顾她到死。
波波跟斜眼男一样有暴露癖,恨不得有摄影机一天24小时拍她的真人秀,只遗憾当时技术条件不允许,于是借助文字记录,风流韵事巨细无遗,变个人名就是小说。她成名作《女宾》记的就是跟斜眼男和奥尔加的三人行,获龚古尔文学奖的《名流》里大肆描写跟美国作家奥尔格伦的巫山一段情。奥尔格伦倒是个真性情男子,拿到书一看气了半死,对记者大骂说,世界各地的窑子做业务时都是关门的,这个法国娘们儿竟然把我们那点儿事全抖出来,这可是隐私,应该是被封存的美好回忆啊!
波波和斜眼男在文学上,都不过一流半的作家,比二流好一点,离一流还差一截,他们所谓的存在主义哲学也没什么根基,可架不住他们两样搭着卖啊。正赶上二战后欧洲精神危机,抓住什么是什么,于是存在主义就跟刚出炉的热面包一样,嗷嗷抢手,让他们后半生吃喝不尽的名声就是这样来的。
有时候忍不住想,人真是奇怪的东西,波波是绝顶狡猾、四处便宜占尽的女人,怎么一辈子就被斜眼男给吃定了呢?在这一点上,她跟女性主义根本八杆子打不着,那所谓契约式婚姻,不过是维护斜眼男群婚福利的幌子而已。一方面,她尽到了传统妻子的全部义务,照顾他的老病死,扶持他的事业,他榨取她的一切:她的才华她的思想甚至她的女人;另一方面,她没权力要求他任何东西,因为她没有任何社会所承认的名分!
不觉得西蒙·德·波伏娃是什么女性主义者,她写作《第二性》投机成分极大,因她个人跟女权运动的第一浪潮根本没什么直接联系。全书不过文学、历史文本的考据堆砌,观点性论述很少,跟VirginiaWoolf《自己的房间》里的真知灼见不可同日而语。而此书得以流行,有两个重要原因,其一是她的叙述用了一种男性口吻,描述女人境遇时高高在上,貌似客观的冷酷(与《性政治》中感同身受的热烈语调对比便知差距),这极对男性读者的胃口;其二是英文版本翻译到美国时,女权运动第二浪潮方兴未艾,走了时代的鸿运,美国人又爱一哄而上,搞来搞去就把《第二性》捧成了圣经。
她的一生,其实是女性人格独立的反面教材——在不公平的社会只赋予你小白兔力量的时侯,不要跟大灰狼玩公平竞争的游戏,哪怕你觉得自己没吃亏,也只是可悲的幻觉!
本文原刊于《les+》第24期,欢迎翻阅过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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